姜糖糖声音里满是怨气,她是故意的。
这场戏算是过关了,但商玦对于两人之间的这桩婚事,依旧不是很上心。
这一点,从他上车开始就对今天的事闭口不提可以看出来。
商玦是个商人,果断干脆,追究就是追究,不追究自有不追究的话语,这般不提,就代表他自己也在犹豫。
会犹豫多久,谁也不知道,姜糖糖能做的,就是无限拉长犹豫的时间,直到商玦动心。
但让他动心,又分外难。
诚如系统233所说,商玦无论在哪儿,都身居高位,也见过不少想勾搭他的女人。
想让他动情,乖巧懂事的小家碧玉太过无趣,端庄大方的大家闺秀太过腻味,矫揉做作的小作精或许可以激起一时的兴趣,但是,也不会长久。
但,她不一样。
姜糖糖手指勾了勾,她要么不作,要么……
就作闺房里最野的妖,厅堂上最仙的娇。
车子在苏园停了下来,这里是他们的婚房,原身早就住了进来。
姜糖糖去开车门,旁边却冷不丁伸出来一只手,握住了她的手腕。
与此同时,男人淡淡的嗓音响起:“少作点,谢总可不吃你这套。”
“哼。”
回应他的是一声娇哼,姜糖糖手腕一翻,蹭着口红的手就擦在了男人宽大的手掌上。
她顶着男人不悦的目光,翻身一坐,整个人挤进了男人的怀里,手指顺势插进了对方的五指间,十指相扣。
“你吃就行。”
明明是女上男下的姿势,商玦脸上却看不到半点的窘迫,他甚至有闲心勾了勾对方葱白手指上素净的订婚钻圈,才问道:“什么?”
“你吃这套就行,别人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
音正腔圆,语气理所当然。
商玦一愣,姜糖糖却低下头去,几秒钟之后她抬眼,目光直勾勾地迎向了男人低头投来的目光:“怎么办,脏了呢?”
男人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,胸口的白衬衫上,小小的唇印似血般鲜红,和面前小姑娘微微撅起的唇角带着的颜色一模一样。
却不等他开口,姜糖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:“把我赔给你吧,我给你洗干净。”
话里有话,弦外有音。
沉默半晌,商玦手一动,想将人从自己身上带下去,姜糖糖的动作却比他更快。
她手一甩,松开了两人交握的手指,长腿在地上一点,就从他的身上翻了下去,随即车门一开,她推门起身。
伴随着车门“砰”得一声被关上,车里还落下了她的一句话:“不愿意就算了,一件破衬衫,还配不上我的身价。”
商玦下意识地往外看去,却只能看到一道已经走远的背影。
坐在前座的助理下意识地回头看了过来:“爷,需要换一个吗?”
一直都待在自家爷身边,堪比心腹,助理一向知道自家爷不喜欢过于闹腾的女人,很显然,姜家大小姐,已经不符合爷的择妻标准了。
男人的手指顿了顿,也不知道怎么地,他突然想起了打开门的那一霎那,提着陆润领带的姜糖糖,回过头瞪他的那一眼——
那一眼里,满是挑衅,和一丝并不容易看出来的孤注一掷。
她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这样做的?
他不得而知,可对方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充满期待,亮若星辰的眼眸,已经足够让人印象深刻。
这让他在那一刻突然没来由地想:谁都会真的背叛他,除了面前的这个女人。
犹豫了三秒,还是摇了摇头。
“算了。”商玦眸光波动了一下,又恢复了往日无澜的样子。
助理有些惊讶,却没表现出来,他点了点头,就将话题转到了另外一个方向:“今天的事情,要彻查吗?”
刚刚上车,他就将调查到的东西给了自家爷,虽然表面上看上去,姜家小姐没什么出轨的举动,但和陆润的说法出入太大,他觉得有理由彻查一下。
“……查查吧。”
“是!”
——“叮,检测到攻略对象心情波动,爱意值增加1,当前爱意值数值:11。”
——“叮,检测到攻略对象心情波动,爱意值减少1,当前爱意值数值:10。”
耳边叮叮当当地响了两声后,数值仍旧没变,姜糖糖的脚步却是微微一顿,随即恢复了原样。
是波动吗?
不,是某人的心,乱了。
……
夜幕刚刚落下,商玦的车就已经停在了苏园的门口。
姜糖糖提着裙子上了车,一改下午彪悍的样子,姿态从容又端庄。
商玦忍不住侧目,姜糖糖大大方方地回看了过去,唇边的弧度提得刚刚好:“是哪儿不得体吗?”
男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方才点头:“挺好的。”
他收回眼神,吩咐司机开车。
这一刻,从前见过的千金大小姐,和今天抓人时见到的小作精才终于重合。
男人抬手捏了捏鼻梁,所以,姜糖糖,你还有多少伪装,是我不知道的?
一路上两人基本没交谈,直到车一路开进商宅,将要下车,商玦突然开了口:“如果不想和谢总见面,就去后花园。”
“后花园?”姜糖糖不解反问。
商玦却没多解释,他率先下车,待拉开姜糖糖那边的车门时,才轻声加了一句:“后花园新搬来了一些花,你……可以去看看。”
姜糖糖似懂非懂,下意识地点了头:“好。”
两人到老宅的时候,大部分人还没到齐,商玦先去了书房处理公务,留下姜糖糖一个人随便转转。
今晚说是家宴,其实来的人也不少,商家的诸多旁支都来了,大部分人都是冲着姜糖糖这个高攀的麻雀来的,她不耐烦在这里当猴子,索性一个人出了门,直奔后花园而去。
商玦不会无缘无故让她去看花,她倒是想看看,被商玦这般惦记的花,到底有什么玄机。
一路走到花园的深处,姜糖糖才看见,在花园几乎到了尽头的地方,不知什么时候,居然有了个小小的花房,一个年迈的老花匠正提着壶在里面浇水。

